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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羁绊,归来之刻

第四章 羁绊,归来之刻

“为什么,你还没有回来?”长门看着这无尽的大海,三年前的大海战,联合舰队险些全军覆没,没有人知道,为什么塞壬会突然撤军,也没有人知道,那一场大撤退后,指挥官,去了哪儿?

“你好自私,明明叫我等你,三年了,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?”长门抱膝而泣。

“长门大人,您该放下了。”赤城走了出来,她将双手搭在长门的肩上,安慰着她。

“指挥官大人绝对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吧?”赤城蹲下身子,语重心长。

“汝——什么都不明白!”长门甩开赤城的手,这是她心中最脆弱的一条弦,一旦触及,她将失去一切理智。

“不明白的是长门大人您啊!指挥官的离去,大家都很伤心,可绝不能沉溺过去,要着眼未来,眼下塞壬虎视眈眈,长门大人再这样,只会复制托特兰斯的悲剧!”赤城说道。

“不,依澪没有死!依澪说过的,让余等她回来!她一定会回来的!”长门抱头痛哭,可是,这无尽的等待,何时是个头呢?

“林依澪,一定会回来的,一定!”眼泪如同溃堤的洪水般从她眼眶中涌出,根本止不住。

“指挥官大人回不来了!三年了,没有找到指挥官大人的任何踪迹!如果大人要回来的话,早就回来了——她,不会轻易地放弃我们当中的任何人!”赤城说道,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,很明显,她也不愿意相信,林依澪的死去。

“万一——我说万一,林被困在了镜面海域,被困在了奇异点之中……无法与我们接触呢?”长门提出了很多很多可能。

“你觉得,塞壬会放过一个可以影响全球的指挥官吗?”赤城反问道,长门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,她逼迫自己相信——林依澪,回不来了!

再深厚的羁绊,终究会有断绝的那一天。今天,长门逼迫自己明白了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。

“呜哇哇……”长门放声痛哭,赤城抱住了她,用自己的怀抱来温暖长门受伤的心灵。

无论是谁,终究会临来与心爱之人离别的那一天。

这种离别,可能是分隔两地,甚至是阴阳两隔。

等待另一方的人,无时无刻经历着精神上的煎熬,他(她)始终相信,那个人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旁。

长门终于懂了,她再一次逼迫自己接受林依澪的死去,哭得好绝望。

……

“我被困镜面海域多久了啊?”广阔无垠的太平洋上,出现了一艘万吨大驱,在她的甲班上,站着的赫然是重樱的前任指挥官——林依澪。

“在我进入镜面海域前,指挥官你已经失踪两年了。”在林依澪的身边,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,她的腰间挂着一把唐横刀,白色的战裙上有着一条赤红的盘龙纹饰——这是东煌海军的标志。

“至少两年了吗?那我们现在在哪?”林依澪问道,她抬起头,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她憔悴的脸上,她的状态很不好,就连说话声也有气无力。

“正在接入全球卫星网络。”佩刀少女说道,她是东煌的舰娘,是林依澪的护卫舰——初春。

一张地图投影到林依澪的身前,她微微有些惊讶,随后按照地图标识的方向,遥望西方。

远处,隐约可见灯塔的光亮,还有这熟悉的海风,正一点点刺激着林依澪的记忆。

“没想到这镜面海域居然通向横须贺啊!”林依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,她太累了,就连动一动脸上肌肉这么一点的小事,她都不愿意去做。

不过片刻之后,她拍了拍自己的脸,用手指在脸上勾起了一抹微笑。

“长门……还有姑娘们,再怎么说,在她们面前要多笑笑。”

初春看着强迫自己展现笑容的林依澪,不由得十分心疼,在机缘巧合中,她进入了林依澪被困的镜面海域中,也只有她知晓,林依澪究竟经历了些什么。

“初春,全速前进,目标——横须贺!”

……

横须贺港,后山。

长门躺在赤城怀中抽泣着,大和时不时向长门递纸巾,不远方,站着现任的重樱指挥官东乡纪美子以及高雄。

“赤城这么做有些过了。”纪妹子忧心忡忡地说道,她无比担忧长门的情况。

她曾是林依澪的副官,在林依澪失踪后,是她扛起了联合舰队的大旗,临危受命,接替了指挥官的工作。

“那总不能让长门大人就这么一直消沉下去吧?”高雄反问道,她心中的担忧不亚于纪美子,而现在她所能做的,就是在心中祈祷长门可以走出林依澪离去的阴影。

“给予了这么巨大的打击,要么涅槃重生,要么粉身碎骨。联合舰队,赌不起;整个人类,也赌不起。”纪美子苦笑着,长门不仅仅是联合舰队的前任总旗舰那么简单,她的身上蕴含着其他所有重樱舰娘未曾拥有的力量,想要对抗塞壬,长门的那份力量不可或缺。

就在其实,一道尖锐的声音在天空中呼啸而过,随后一颗照明弹在天空炸开,照明弹之下,是一艘陌生大于熟悉的舰船。

长门感觉自己的心弦被拨动,不由得望向在海面中全速前进的舰船。

隐约间,她看到甲板上站着两个人。

没错,她们便是林依澪与初春。

即使夜色弥漫,相隔数十里,长门的视线却落在了那挥舞着手臂的林依澪身上,她的眼中,也只剩下了林依澪。

那憔悴的面容与记忆中时时刻刻保持微笑的脸相重合——林,你回来了!

片刻的欣喜过后,长门的心痛了起来——林,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,才会憔悴成这样啊!

长门挣脱了赤城的怀抱,就连大和也没来的住抓住长门的手臂,眼睁睁地看着长门冲向山崖,纵身一跃。

“长门大人,不要!”纪美子竭力呐喊,想要阻止长门,可是已经晚了,长门已经消失在山崖上,跃入海中。

“噗通!”

巨大的水花炸开,长门沉入大海,她睁开双眼,坚定的眼神望向远方,随后一阵金光自海底爆开,厚实的舰装在她身周显现,这是属于舰娘的力量,她们能从异次元空间中召唤舰装,拥有着海上钢铁巨兽的惊人战力。

长门重新浮出水面,她连忙甩甩头,尽可能将脸上,头发上的海水甩开,她已经等不及了,想要投向林依澪的怀抱,向她诉说这三年来的种种心酸。

动力系统,启动。

舰载装备,卸载。

长门开足马力,一件又一件舰装从身上卸下,主炮,副炮,防空炮,指挥系统,雷达系统……唯有动力系统被保留下来,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林依澪的身边,不计任何代价。

“这么多年了,舰载机竟然没有任何的升级换代。科研部的人,怎么搞的!”林依澪眯着眼,她看着由赤城召唤而来的舰载机,不由得有些不满。

随后,她举起右手行军礼,流露出帅气的笑容:“碧蓝航线,重樱指挥官——林依澪,请求重新服役!”

赤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她看着由舰载机实时传回的画面,印象中意气风发的指挥官已经不在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憔悴枯槁的指挥官。

“指挥官大人……您究竟经历了什么?”

“这航速,怕不是要四十节了吧,战列舰可以跑这么快吗?”林依澪眯着眼睛看向在海面上高速移动的长门,不由得发出了赞叹之词。

“这……到底谁才是驱逐舰啊。”初春嘴角微微勾起,要知道,作为驱逐舰的她,最大航速也不过四十五节啊!

“林!”长门一边向着林依澪大喊,一边自海上跃起,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脚下的海面向下凹陷,随后便是十米级高度的海浪向着初春号驱逐舰拍来。

林依澪紧紧抓着栏杆,初春尽可能保持着舰船的平衡,可怎奈长门的吨位实在太大,巨大冲击所形成的海浪,实在让她力不从心。

长门仅存的舰装散发出金光,随后舰装化作光雨散去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惯性让长门如同炮弹一般向着林依澪的方向撞了过来,她展开双臂,扑进了林依澪的怀里,只不过,这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林依澪失去了平衡,被扑倒,重重地倒在了地上。

隐约间,林依澪的两肋传来了清脆的声响,只不过长门并没有注意到这致命的声音。

“哇!长萌酱,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啊?我是人,不是舰娘,没有你们这么高的身体素质啊!”林依澪发出痛苦的声音,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,额头上也流出了黄豆那么大的汗珠。

好疼啊!差点死了啊!

而长门仿佛没有听到林依澪说的话,她把头埋入林依澪的怀抱之中,述说着三年来的艰苦:“你知道,我有多想你吗?三年了,日日夜夜,无时无刻,我都在向八百万神祈祷你平安归来,太好了,你回来了,回来了,回来了。”

“对,我回来了,不会再离开了。”林依澪强忍着疼痛,她给了初春一个眼神,示意她离开,让自己与长门单独相处。

“今晚,月色真美。”长门闭上眼睛,她安心地趴在林依澪的胸上,隔着那一对柔软,她听见了林依澪强而有力的心跳声。

“是的呢,真……美。”林依澪轻语着,她抬起头,看着这满天星光,她清楚地知道,这次归来只不过是新的开始,那如繁星般,无穷无尽的塞壬舰队,还在等待着她。

“林,你究竟经历了什么?会变得这般憔悴?”长门轻轻抚摸着林依澪的脸,那张脸不再光滑精致,变得粗糙松弛。

林依澪的目光黯淡了下来,她温柔地抚摸着长门的脑袋,然后轻轻捏了捏她的狐狸耳朵:“故事很长,回港后再说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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